为什么提高生活水平可以刺激增长？

世界经济论坛2025年年会讨论的关键挑战之一是“重新构想增长”以推进人们生活水平提高。这句话是对的，但顺序并不总是如此。更好的生活水平也会推动增长——而不仅仅是单向的。

增长与生活水平提高之间的关系是共生的，尤其是，如果我们指的是所有人的生活水平和福祉得到合理公平的改善。提高生活水平应该是任何体面的经济政策的目标。

首先，单靠经济增长并不一定能提高生活水平。此外，重新分配和改善工作条件等措施也是必不可少的。经合组织最近的研究发现，通过提高工作保障和减少劳动者与管理层之间的紧张关系等措施改善工作条件，劳动者的福利改善幅度相当于国民收入的四分之一。

其次，传统的增长模式并不能保证所有人（或者说大多数人）的生活水平都能得到改善。人们经常声称工资增长取决于生产率的提高——但经合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几十年来工资增长一直落后于生产率的提高。虽然劳动生产率在过去二十年里增长了约28%，但经合组织国家的实际平均工资仅增长了8%，其中的差额都流向了高工资收入者。

不平等程度持续维持高位，并且仍在不断上升，这证明仅依靠传统增长模式来造福整个社会是行不通的。下图显示，自1980年以来，各国内部的不平等现象急剧增加，目前已超过1920年代的不平等水平。涓滴效应不仅仅是不起作用，而是在过去40年里显然没有发挥作用。

《2022年世界不平等报告》显示，“目前，全球最富有的10%人口占据了全球收入的52%，而最贫穷的一半人口只占全球收入的8.5%。”下图显示，欧洲、亚洲、非洲和南北美洲最富有的10%人口的财富远远超过底层50%人口所拥有的财富。

《福布斯》报道称，“Payroll.org在2023年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78%的美国人靠薪水过活，这一比例比上一年增加了6%”，并继续透露，29%的《福布斯》调查受访者表示他们的收入无法支付标准开支。

工会并不反对经济增长。相反，工会希望经济繁荣，创造就业机会，支付更高的工资，提供更好的工作条件。我们只是认为，经济增长的利益需要公平分享，财富应该流入公共服务、体面的住房、优质的教育和可靠的医疗保健。这些对于生产性劳动力来说至关重要。

更公平的税收是一个重要的起点。我们需要通过杜绝避税来改善对超级富豪个人财富的有效征税，通过引入全球最低税率来改善企业税收。征收金融交易税早就势在必行。最近的G20峰会同意“合作确保超高净值个人得到有效征税”。

工资增长需要与生产率增长保持同步。工会和雇主之间的谈判力量平衡过于偏向雇主，需要重新平衡。经合组织国家的工会密度和集体谈判覆盖率平均下降了四分之一，从1985年的45%下降到2017年的32%。

欧盟的《最低工资指令》规定，如果集体谈判覆盖率低于80%，成员国有义务制定行动计划。欧洲工会研究所表示，需要在两个方面采取行动：第一，加强工会和雇主组织的行动能力；第二，加强对集体谈判的制度支持。

经合组织在其最新《经济展望》中评论如何应对劳动力市场短缺问题时写道：“减少企业在劳动力市场的买方垄断权将增强工人的议价能力，从而提高工资。Araki等人2022年的研究表明，当工会更强大时，劳动力市场集中度对工资的负面影响较小。减少买方垄断权也有助于提高工作质量。”简而言之，雇主设定工资的权力压低了工资，需要提高劳动者的议价能力才能提高工资。

通过更加公平、更加进步的税收和工资增长来改善生活水平，实际上是对人力的投资，能创造新的增长源并有助于重建信任。

本文作者：

Veronica Nilsson，经合组织工会咨询委员会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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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