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防开支大幅增长的后果是什么？

根据近期的一份报告，去年全球军事开支的增长幅度“至少”是自冷战以来最显著的。全球主要经济体目前毫无意愿在短期内控制这种增长。

在传统联盟动摇、潜在威胁持续存在的背景下，各国热衷于增加国防开支。为这些新开支提供资金的可选方案包括提高税收或削减其他优先财政事项。其中一个更具创意的替代方案是重整军备银行，为新型武器汇集资金，同时又不必超出政府预算。

但归根结底，大部分军事扩张仍将依赖借贷。

在论坛最新版《首席经济学家展望》的调查中，86%的受访者认为政府将通过增加公共借贷来提高国防开支，仅25%的受访者认为这可以通过增加税收实现。

这个时间点并不理想。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最近的评估，今年全球公共债务预计将额外增加相当于全球GDP的2.8%，这意味着到本十年末，公共债务将达到GDP的100%。这一水平将超过其在新冠疫情期间的峰值。

作为背景说明，就在不久前，大多数国家还认为“债务总额与经济产出相当”的看法令人担忧（但如今这种情况已司空见惯）。

资金成本是一个加剧因素；高涨的利率显著增加了公共债务负担。从某种程度上说，近期由关税引发的全球市场波动可能会促使降息，但也可能带来上行压力。如果各国央行察觉到关税导致的通胀压力，它们可能会选择维持利率甚至加息来加以遏制。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数据，那些正在考虑增加军事预算的发达经济体在应对日益高昂的公共债务方面比其他经济体表现得更好，但如果它们希望在当前情况下大幅增加国防开支，就必须制定一个“可信的计划”。

欧洲在2024年全球军事开支增长中贡献巨大。若将俄罗斯包含在内，欧洲整体军事开支上涨近五分之一。去年欧洲唯一一个未增加支出的国家是马耳他。

某主要信用评级机构今年2月表示，重整军备导致欧洲财政赤字扩大几乎不可避免，这不仅是因为利率上升，还因为需要同时为某些世界上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地区提供财务支持。允许欧盟各国政府触发免责条款，使其能够突破限定的借贷限额，似乎很有必要。

几周后，就有十几个国家提出了这一请求（预计还会有更多国家会跟进）。其中之一的德国最近披露，它支持将军事开支提高到GDP的5%。自柏林墙建成、德国分裂为东德和西德后的那段艰难时期以来，其军事开支从未接近过这个水平。

公共债务飙升常与“战争状态”相伴，许多国家如今都觉得自己处于这种状态——无论是否在战场上积极参战。二战期间，发达经济体的债务曾接近GDP的150%。但冲突期间的工业扩张也能推动持久产出，而且这种影响在最后一刻子弹打尽后仍在延续。

比如美国，20世纪后半叶，动员起来的经济从生产武器逐渐转向为不断扩张的郊区提供设施。大约同一时期，瑞士扩大了蓬勃发展的军工产业的业务范围，为重建中的欧洲提供办公设备和塑料制品等产品。捷克的企业集团斯柯达（Skoda）曾向众多军队供应武器，战后转型成生产热门旅行车的制造商（“这些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近期一部小说中有角色如是问道）。

目前欧洲预期的军备升级也预计带来更广泛的回报。一项分析指出，在国防上每花费100欧元，就有可能推动约50欧元的GDP增涨，前提是有足够多本土制造业，且专注基础设施建设。

但即使各国愿意掏钱，也无法逃避财政现实。对美国军事开支的一项分析警告称，大幅增加军事开支最终可能弊大于利，因为这会使“联邦债务变成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由于赤字、债务和利息支付不断上升，美国最近失去了主要评级机构授予的最后一个AAA信用评级。）

这种增长也伴随着更具体的限制。

长期可行性无法保证。对集中军事制造的需求时有时无，这总体上是好事，但对依赖它的地区来说并不理想。冷战结束后，大洛杉矶地区失去了数十万个与国防相关的岗位，也催生了电影史上最令人难忘的反英雄角色之一。

其他方面同样可能存在问题。那个在二战期间蓬勃发展的瑞士军工产业曾资助收购了一批收藏品，如今这些藏品陈列在该国最大的艺术博物馆；而这些资金有很大一部分来源并不光彩，也成为了有据可查的争议原因之一。

最佳投资是那些有助于从根本上避免扩大军备需求的投资。

若无法实现这一点，则需要更务实的合作。欧盟似乎至少在一个领域取得了进展：克服成员国长期以来对联合发债的抵触情绪，减轻了各成员国的负担。这个最初为应对过去战争而开启商业联合的地区，似乎正准备进一步加强这种纽带，以应对未来可能面临的挑战。

本文作者：

John Letzing，世界经济论坛数字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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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孙芊

编辑：王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