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弥合数字鸿沟？
在努力弥合代际数字鸿沟时，我们必须考虑设计因素。 Image: Unsplash/Markus Winkler
- 欧洲正在迅速推进数字化，但数字经济往往在无意中偏向更加年轻、精通技术的用户，而将老年人排除在外。
- 弥合代际数字鸿沟不仅需要互联网接入，还要求尊重老年用户需求和体验的具有包容性、用户友好的设计。
- 到2050年，老龄化人口预计将翻倍。在此背景下，设计服务于老年人的数字系统既是社会责任，也是明智的商业战略。
欧洲正处于一个转折点：数字化快速转型以及在人工智能（AI）、电商和平台服务等方面创纪录的投资有望带来前所未有的增长。
然而，这场技术革命正与欧洲的人口结构变化发生碰撞，给我们带来一个日益严重的问题：青年和老年用户之间的数字鸿沟。
尽管最近的欧盟统计局数据显示，对所有年龄段的欧洲人来说，互联网已经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且互联网使用方面的代际差距正在缩小，但现存的鸿沟不仅反映出习惯的不同，更体现了技术使用模式的差异。
当急于采用最新的创新成果时，我们可能打造一个无意中将老年人排除在外的数字经济。这并非出于恶意，而是由于对“典型”用户的错误假设。
这不是简单的用户体验问题，而是宏观经济层面的盲点，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数字经济究竟是为谁设计的？
代际特征
Z世代：无摩擦、敏捷、价值驱动
Z世代出生于约1996-2012年，是首批真正的“数字原住民”。他们精通技术，且对数字体验有较高的期待。
Z世代在全欧洲的社交媒体使用中占据主导地位。他们要求大多数行业提供沉浸式、移动优先的体验，同时在银行等其他行业仍然重视实体分部带来的“安心感”。
这一代人不满足于便利本身，还要求真实性、包容性和责任感。对他们而言，欠佳的数字体验不仅令人失望，还是流失用户的决定性因素。而社会会倾听他们的声音。
60岁以上的消费者：富有、谨慎、常被忽视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洲60岁以上的人口共同持有巨额的私人财富，却在数字设计中常常遭到忽视，几乎达到了系统性排斥的程度。
许多老年人已经开始使用在线银行、数字健康门户网站和电商，但这些服务在设计中往往假定用户具备一定的数字基础。事实上，并非所有用户都了解数字技术。
尽管欧洲正迅速迈向“默认数字化”，但我们可以推定，目前“默认”风险正将越来越多的老年人排除在外。
最新的《欧洲晴雨表》探讨了“数字十年”。调查显示，与15-24岁人群（89%）相比，55岁及以上人群明显更不可能认为日常公共和私人服务的数字化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便利（56%）。
问题不仅仅在于可及性或可负担性，更关乎可用性、相关性和尊严。
“数字优先”失误带来的风险
在现代化竞赛中，许多品牌和政府已全面数字化，往往没有考虑这会导致哪些人掉队。实体银行分行正在关闭，账单仅支持在线处理，基本服务越来越多地要求提供数字ID。虽然高效，这一转变却常常在无形中将一部分人排除在外。
但为什么会存在代际差距呢？部分问题在于设计。
大部分数字产品是根据年轻用户的习惯和设想设计的。界面和网站常常使用小字体、复杂的菜单或老年人不熟悉的滑动手势。
字体放大和语音输入等辅助功能仍然相对少见。尽管整个欧洲正在推进知识共享和数字素养培训，但克服数字障碍仍面临获取、导入、知识、设计和信任等五大障碍。
要实现“数字十年”的目标，我们还遗漏了一个要点：在数字化规划中将包容性视为一项重要的关键绩效指标，包括老年人的独特需求。
欧洲的法律（如《网页无障碍指令》和即将出台的《无障碍法案》）正在推动公共服务变得更加用户友好，但私营平台（购物网站、应用程序、家用设备）仍需找到遵循通用设计原则的方法。
必须优先重视面向所有人的系统，而不是仅仅面向能够最快适应的人的系统。
”眼下我们所看到的结果是，数字环境过度以Z世代为目标，使其不堪重负，而老年人则代表性不足，缺乏支持。两个群体因不同的原因都感到沮丧。
弥合鸿沟
欧洲的老年人代表着一个庞大且不断拓展的市场。因此，采取行动既是道义责任，也是商业机遇。据爱迪生联盟报告，弥合数字鸿沟的努力已获得成效：全球有超过10亿人提前接入了基本数字服务。
同样地，益普索的研究强调，老年人拥有“强大的消费能力”：到2050年，全球60岁以上人口将翻倍，达到21亿，占总人口的26%。换句话说，为老年人设计不是小众的慈善事业，而将解锁一个庞大的客户群体。
企业和设计者必须将包容性设计作为标准做法。这意味着从一开始就通过用户测试和共同设计让老年用户参与进来，而不是在只与年轻一代共同创造并推出创新成果后才将其作为事后补救的对象。
如今，遵守无障碍标准（如欧盟的《无障碍法案》）是许多数字产品的法律要求。除了合规，企业还应将无障碍视为一种竞争优势。
产品和网站应提供简洁的布局模式、语音导航、可调字体和完善的隐私设置等，以建立信任。
要实现这一点，政策制定者必须介入。欧盟委员会的“数字十年”计划已设定了具体目标，实现目标需要对高危群体（尤其是老年人）采取有针对性的行动。
重要的是，立法必须确保仍然提供线下基本服务的选项，并在数字公共服务的设计过程中听取老年人的意见。
必须优先重视面向所有人的系统，而不是仅仅面向能够最快适应的人的系统。衡量成功的标准将是：有多少人（无论老少）认为数字世界是以他们为出发点而打造的。
真正的考验不在于老年人能否适应数字工具，而在于我们的系统是否足够成熟以适应他们。
本文作者：
Valentina Vellinho Nardin，全球杰出青年波尔图社区
本文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翻译：狄陈静
编辑：王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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