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国际贸易与包容性关系的五大发现

在过去30年中，全球收入差距大幅缩小，即各经济体的平均收入差距缩小。全球范围内，经济增长给许多人带来了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更多机遇，尽管有一些人掉队。

关于全球化和包容性的争论持续存在，且往往过于简化。一个主要误区是国际贸易只会让富国和富人受益，而忽视了边缘群体和偏远地区，从而加剧不平等，不利于促进包容。

世界贸易组织（WTO）发布的《2024年世界贸易报告》探讨了贸易与各国经济内部/之间的包容性的复杂联系。贸易创造就业，并让人获得更多可负担的商品和服务，但一些人可能难以适应贸易增长带来的变化。在实现多样化或充分参与全球贸易方面，许多中低收入国家面临困难。

大多数包容性障碍来自国内政策，如果找不到有效的解决办法，则可能产生全球性的影响。贸易保护主义不能保护总体经济或促进包容，反而会增加报复的风险，导致满盘皆输。

以下是2024年WTO旗舰报告的五个重要发现：

从1995年到2023年，通货膨胀后的全球平均人均收入增长约65%，从7050美元增加到11570美元，而中低收入国家的平均人均收入翻了近三倍，从1835美元增加到5337美元。全球收入水平呈现前所未有的趋同趋势，这一趋势约三分之一得益于中低收入国家的贸易开放。

WTO推动贸易改革并增强贸易政策的可预测性，促进了收入趋同。加入WTO平均使成员国之间的贸易增长了140%。在加入WTO的过程中（即第十二条成员国），经济体加强承诺实施特定的贸易便利国内政策改革，进一步使平均增长率比加入WTO前提高了1.5个百分点，并在此后继续加速增长。

在过去30年中，贸易驱动下的经济大幅增长为减少极端贫困做出了重大贡献。在中低收入国家，生活在极端贫困中的人口比例从1995年的40%下降到了2022年的不到11%，这些国家在全球出口中的份额翻番，从约16%增加到32%。贸易开放往往会降低物价，与高收入家庭相比，这给低收入家庭带来更多好处，因为低收入家庭在贸易品方面的消费比例通常相对较高。此外，贸易将低收入人群与更大的市场相连接，有利于推动就业。

在过去30年中，全球收入不平等的程度略有下降（尽管绝对值依然很高）。尽管在融入全球市场的过程中，一些经济体的不平等程度加剧，但在一些最开放、最依赖贸易的经济体，收入分配和生活水平最为平等。因此，贸易开放与收入不平等之间存在较弱的负相关关系。

事实上，在各经济体内部，贸易的收益分配并不平均。个人可能受益于物价降低、种类增多、出口机会和技术变革，但也可能面临更多的外国竞争，在贸易开放中收益或亏损。如果不解决地理、劳动力流动成本或缺乏竞争等障碍，损失可能持续存在。这些障碍往往对一些脆弱群体造成尤其严重的影响，并可能阻碍他们从新的出口机会中获益。

一些贸易政策旨在通过保护特定人群来减少贸易开放带来的破坏性影响。这类政策代价高昂，且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例如贫困家庭消费品的价格升高、依赖于受保护但更昂贵的商品和生产要素的企业的生产成本增加等。如果受影响的贸易伙伴采取报复措施，威胁贸易相关的就业，这类贸易政策也可能成效不彰。

利用贸易推动更快增长的经济体通常也在国内实施了各种配套政策，以发挥比较优势、加强与全球市场的联系、推动经济调整并缓冲结构改革带来的负面影响。例如，教育和再分配政策在解决收入不平等方面更为有效。

出于对贸易分配影响的关切，超过310个区域贸易协定中有与包容性的一些方面相关的明确条款，包括人权、工人权利、性别平等、土著人民权利和小企业参与贸易等。现在评价许多这些条款的有效性可能还为时过早，但扩大和加强国际合作（包括WTO与其他负责配套政策的国际组织之间的合作）可能有助于更好地发挥贸易的作用，造福所有人。

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导致世界日益分裂，在此背景下，维持一个开放且可预测的多边贸易体系对防止已有的经济趋同趋势倒退和促进包容至关重要。

本文作者：

Jose-Antonio Monteiro，世界贸易组织研究经济学家

Roberta Piermartini，世界贸易组织部门负责人

本文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翻译：狄陈静

编辑：王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