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手机耽误了太多时间？专家说也不一定是坏事

我们正在为自己的注意力而战。 我们的智能设备劫持了我们的大脑，并摧毁了我们人类集中注意力的能力——以至于我们甚至看到了“金鱼一代”的出现。 这样的叙事越来愈普遍，但是，我们应该严肃地看待它吗？

记者Johann Hari的新书《被盗的焦点》（Stolen Focus），和其他一众研究一起，都在哀叹数字时代我们所面临的注意力危机。 该书和最近的其他书籍一起，反映了公众的看法，也助长了“我们的注意力正遭受攻击”这一看法。

事实上，在伦敦国王学院政策研究所和注意力研究中心的新研究中，我们发现了一些明显的担忧。

面对该研究所得出的各种发现，人们或许会更加怀念数字革命发生前的生活状态。但是，早在数字时代来临之前，新技术就已经引发了人们的“分心危机”，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当前的挑战呢？

2021 年 9 月， 我们对 2,093 名英国成年人所组成的全国代表性样本进行了调查，询问他们对自己注意力持续时间的看法，对各种关于专注能力不同主张的看法，以及他们今天是如何使用科技的。

一半的受访者认为他们的注意力持续时间相比以前更短了，四分之一的受访者认为他们的注意力与之前相比没有变化，而四分之三的参与者同意“这是一个各种媒体渠道和信息渠道都在不停争夺我们注意力的时代”。

智能手机所造成的分心问题尤为突出，似乎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问题。一半的受访者承认，当他们应该专注于其他事情时，却无法停止查看自己的智能手机——并且不仅是年轻人会这样。尽管存在着“青少年一直在紧盯屏幕看”这样的刻板代际印象，但大多数中年人表示，他们也在因屏幕时间而挣扎。

尽管许多人已经意识到到自己在手机上花了很多时间，但他们仍然大大低估了自己的屏幕时间到底有多长。公众的平均猜测是自己每天会查看手机 25 次，但根据之前的研究，现实情况更可能是每天 49 到 80 次。

长期以来，人们一直担心新文化形式对注意力的威胁，无论是社交媒体还是 19 世纪的廉价平装小说。甚至早在古希腊，苏格拉底就曾感叹文字创造了“我们灵魂中的健忘”。 人们总是倾向于担心新媒体和新技术的使用会对我们的思想造成冲击。

现实情况是，根本没有长期的实证研究证明，我们的集体注意力是否真的缩减了。从本研究中我们确切了解到，人们高估了一些问题。例如，一半的受访者错误地相信了一个已被彻底揭穿为谎言的说法——如今成年人的平均注意力持续时间仅为 8 秒，据说比金鱼的注意力还要糟糕。但实际上，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平均注意力跨度”，我们的专注能力因人而异，也和手头上任务的差异性有关。

同样重要的是，不要忽视技科技给我们生活方式所带来的诸多好处。大部分接受调查的公众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虽然一半受访者认为大型科技公司和社交媒体公司正在降低年轻人的注意力，但大约有另一半受访者认为“容易分心”这一问题更多的是与人们的性格有关，而不是科技可能或不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

除此之外，注意力的分散，真的总是一件坏事吗？

在我们的研究中，三分之二的公众认为在不同媒体和设备之间切换注意力，会损害我们完成简单任务的能力——心理学研究证实了这一观点。有趣的是，一半的受访者还认为，工作中的多任务处理（比如在电子邮件、电话或其他任务之间频繁切换），可以创造出更高效和更令人满意的工作体验。

那么，如果我们尝试去探索“分心”所蕴含的优势与劣势呢？我们是否可以找到一个更为平衡的注意力状态呢？“分心”其本身并不总是件坏事，在某些情况下，它是一个问题，而在其他情况下，它反而是富有成效的。换句话说，是否存在这样的一种情况——那些感叹注意力危机的人并没有说错，但他们的担忧只是代表了部分情况？

对于我们在不同任务间切换注意力时所遇到的挑战，在某些情况下，这可能会有助于刷新我们的思维，让我们保持警觉，并激发大脑连接和创造力。连续的注意力可能只是一种理想，但对于我们人类这种动物来说，它或许并不总是能够带来切实的好处。

我们听说过“碎片化运动”或循环训练对身体的好处，因此，我们或许也需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我们应如何发挥“注意力快餐”对大脑的潜在好处？毕竟，大脑也是一个物理器官，需要在注意力的间歇中获得休息。

毫无疑问，我们需要弄清楚如何在“注意力经济”下过得更好，而注意力的货币化正在从根本上挑战我们。然而，我们的电子产品不会凭空消失，我们需要学习如何利用它们（以及它们所造成的干扰）来造福个人和社会。

我们的注意力一直是我们所拥有的唯一而确切的财富，因此，我们一直在尝试着争夺注意力资源。但这并不是一个新问题，只是数字时代孕育了新的争夺注意力的形式。我们需要对这种情况做出更好的回应——了解风险，但也要更大胆地提出问题，抓住机会。

本文作者：

Marion Thain, 艺术与人文学院院长，伦敦国王学院

本文与 The Conversation 合作发表，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翻译：陈达铿

编辑：王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