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要如何支持跨学科研究发展？

跨越传统学科、打破学科壁垒的科学研究被普遍认为是下一代重大突破的关键，也是解决世界上最紧迫问题的关键。

当然，世界上最大的一些挑战都非常复杂。比如解决气候危机问题，需要用到科学、工程、心理、社会学等等领域专业知识。

在学术界，一些最惊人的发现都源自跨学科研究：生物信息学源于生物学与计算机科学的交叉，利用海量数据为个性化医疗保健服务开辟新道路；天体生物学是天文学、化学和地质学等学科的结合，帮助我们了解地球以外的天体中存在生命的可能性。

但《泰晤士高等教育》（THE）的新研究发现大学在支持跨学科研究方面严重不足。

阻碍显而易见：大学的各门学科基本上都是整齐划一的学科“孤岛”，各院系（及其宝贵的预算）通常相互独立，甚至都有各自独立的学院楼；各学科领域都有各自的研究实践、语言和理论体系，非本专业人士难以理解；学术期刊、奖项和资金虽然赋予了学者声望，推动了他们的职业发展，但它们仍然固守各自狭窄的学科“孤岛”。

今年9月在悉尼举行的世界学术峰会上，一些高校领导甚至反思了内部政策、狭隘的嫉妒心理和“小情绪”等因素，都可能阻碍跨部门合作。

因此，《泰晤士高等教育》的研究发现，即使关于跨学科学具有变革性力量的言论不绝于耳，许多大学对这一理念“口惠而实不至”一点也不足为奇。

《泰晤士高等教育》的研究项目是与施密特科学研究员项目（Schmidt Science Fellows）合作开展的，后者是施密特慈善基金会（Eric and Wendy’s Schmidt’s philanthropic foundation）中一项名为“施密特未来”（Schmidt Futures）的倡议，旨在支持处于研究生涯初期的研究人员进行跨学科研究。100个国家的700多所高校向《泰晤士高等教育》提交了几项跨学科相关指标的定性数据，其中绝大多院校都表示，它们为跨学科研究团队提供了独特的物质设施（92%）和行政支持（86%）。

然而，较少院校表示其拥有衡量跨学科学是否成功的标准（70%），或者有认可跨学科研究的终身职位或晋升制度（62%）。

在所有回应的院校中，2021学年平均每名学术工作人员能获得0.07个应聘跨学科研究岗位的机会。

该项目还分析了研究出版物的产出数据，评估全球跨学科出版物的数量和质量。数据显示，世界传统科研强国，如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对跨学科研究的重视程度远不及亚洲一些重要的科研国家。

总体而言，中国的跨学科研究在数量和比例上均处于世界领先地位。2018年至2022年间，中国发表跨学科论文超100万篇，占其科研总产出的33%。美国的跨学科研究数量位居第二，有近80万篇跨学科出版物，不到其科学产出的22%。

Integrating the Human Sciences的作者Rick Szostak告诉《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排名靠前的大学“可能只是口头上支持跨学科合作，实际仍然将学术成果的发表优先放在单学科期刊上”，而大学管理工作者并不一定“非常清楚如何最好地支持这项工作”。

那么，重新为全球大学排名怎么样？欧盟委员会通信网络、内容与技术总司（DG Connect）负责人Gerard de Graaf曾说“排名比任何其他政策工具都更能引导大学、决策者和学生的注意”，有助于“改变行为”和“促使组织做得更好”。

因此，作为分析发布世界大学排名和影响力排名的著名权威机构，《泰晤士高等教育》现在正与施密特科学研究员项目合作制定一个新的全球大学跨学科排名。

我们希望能有一个新的大学排名，让人们认识到跨学科研究的卓越优势，它不仅能在全球范围内彰显并分享跨学科的最佳实践，还能影响跨学科领域的职业发展，激励高校进行结构性改革，开展更广泛的跨学科实践。

该排名将于明年公布，依据三个核心衡量标准：跨学科研究投入，审查跨学科学的资金和招聘情况；跨学科研究过程，审查机构活动，如跨学科活动的行政支持和职业发展；跨学科研究产出，评估跨学科研究出版物的数量和质量。

初步数据分析工作已经发现了一些表现出色的院校。美国的加州理工学院在跨学科研究成果方面表现极为突出，这所学校高度专注跨学科研究，将跨学科性置于其核心地位，学院规模非常小，但也使得学者们即使在早上排队等咖啡也能进行跨越各自专业领域的交流。麻省理工学院和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在跨学科研究成果的产出指标方面也是最佳实践的典范。

总体而言，亚洲地区的香港和新加坡的大学在表现最为突出，包括香港科技大学（HKUST）和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非洲地区，埃及的开罗大学和金山大学在产出指标方面也表现出色。

正如施密特科学研究员项目执行主任Megan Kenna说：“致力于在2024年发布跨学科学排名是召集全行业与高校对话的重要里程碑，也能展示并分享构建学术生态系统的最佳实践方式，促进跨学科学蓬勃发展。”

“跨学科研究可以让我们用不同的方式思考，从多个角度应对挑战，并加快研究发现速度。”

本文作者：

Phil Baty，《泰晤士高等教育》首席全球事务官

本文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翻译：孙芊

编辑：王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