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养老钱了吗？——个人养老金制度将如何重塑我们的老年生活
中国65岁以上的人口占比已达14%。 Image: Unsplash/Mark Hang Fung So
- 中国人口老龄化加剧，社保替代率偏低，发展个人养老金势在必行。
- 普通人在养老投资中容易遇到较多问题，而提高金融素养和获得专业投资顾问指导则有助于解决这些问题。
- 预计政策将继续支持个人养老金的发展，让更多人过上有保障的晚年生活。
我国老龄化程度加剧已是事实。目前，我国65岁以上的人口占比已达14%，而人均GDP仍不足1.3万美元，“未富先老”的形势越发紧迫。此外，目前我国基本养老金（包括基本养老保险和社保基金）替代率仅约40%，低于国际劳工组织建议的55%，且仍在逐渐降低，养老缺口不断扩大。
为缓解压力，2022年底，人社部、财政部、税务总局、银保监会、证监会五部门联合推出了一系列个人养老金实施相关办法，并发布试点城市名单，个人养老金制度正式落地实施。这将如何改变普通人的养老生活？
养老靠政府、企业还是自己？
中国的养老保险制度为“三支柱”体系，第一支柱是由政府主导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占整体养老金的七成，第二支柱是由企业主导的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占整体养老金的近三成，第三支柱是由个人主导的个人储蓄性养老保险和商业养老保险，目前仍处于起步阶段。
一直以来，中国人的普遍观念是“养老靠政府”（即第一支柱）、“养老靠单位”（即第二支柱）。然而，仅依靠第一及第二支柱已不足以支撑当前老龄化人口结构下的养老需求。
第一支柱虽然覆盖面广，但随着人口老龄化程度的加深，近年来基本养老保险支出占收入比重持续提升，压力逐年增加（图1）。第二支柱的发展也遇到瓶颈期：由于企业年金负担成本高，中小企业难以负担，因此整体覆盖率较低，且近年来增速放缓；而职业年金仅包括机关事业单位，覆盖人群亦有限。
因此，发展第三支柱势在必行。“养老靠自己”，一方面可以赋予个人更多的养老金选择和自主权，另一方面可减轻代际间收入再分配的矛盾。个人养老金制度的确立和发展将会进一步完善我国的养老金体系，减轻第一及第二支柱的压力，弥补养老缺口。
我应该如何准备自己的养老钱？
“养老靠自己”或许对大多数国人而言是一个陌生的概念，不少人为此感到焦虑。事实上，由于个人养老金在投资期限、理念、政策上的特殊性，许多普通人在面对养老投资时都可能会遇到以下问题：
- 配置过多低风险产品。在对产品不熟悉的情况下，个人投资者倾向于过多配置低风险产品以求稳妥，但其长期回报可能不足以满足养老需求。
- 不了解“下滑曲线”的概念，因而不能动态调整配置。所谓“下滑曲线”，是指在生命周期跨度下，资产配置比例随着时间调整的路径。随着年龄增长，投资者的风险承受能力呈逐步下降趋势，相应地，养老资产中风险资产配置比例也应下调。
- 易受到市场短期波动影响。养老投资本身具备长期属性，投资者需有长期视野和规划。然而在实际操作中，个人投资者很可能受短期波动影响。
这些问题的解决，既依赖于制度平稳起步后的优化完善，也取决于投资者金融素养的不断提升。同时，投资顾问也可为普通人提供专业的建议和引导。比如，专业投顾可通过投资者教育，引导其对产品进行利弊权衡，在通过储蓄型产品开始个人养老储备后，逐步向投资性更强的产品迁移；引导客户在资产配置中平衡波动、风险和长期收益率，减少非理性行为并促进长期投资规模的提升。
目前，我国已有60家机构获批基金投顾试点资格，包括25家基金公司、29家证券公司、3家三方销售机构和3家商业银行。然而，无论是投顾资产规模还是从业人数规模，我国都与发达市场相差甚远。从行业长远发展的角度出发，在个人养老金领域推动发展投资顾问服务十分必要。
政策的演进如何影响我的养老金？
作为“从零到一”的初步尝试，目前我国将每年12000元作为起步阶段缴费上限，养老试点产品以“稳健”为主要目的，对投资范围有所限制，例如，股票型、混合型养老第三支柱产品投资权益类资产不超过40%。参考海外成熟市场发展经验，我们认为，我国的个人养老金后续政策可能出现以下几个趋势：
- 投资范围与产品多元化。养老金产品投资周期长，需要通过资产配置实现平抑风险、跨越周期的效果，因此成熟市场的养老金配置往往覆盖较为丰富的底层资产，通过不同资产类别及市场之间的配置，达到理想的稳健回报。预计我国将进一步放宽对底层资产投资范围的限制，养老金产品的种类将更加多元化。
- 年缴费上限调整。考虑到我国不同地域、不同年龄、不同收入的群体差异性较大，当前的缴费上限不能完全满足部分人群的需求。我们预计，国家将考虑逐步提高个人养老金年缴费上限，进而提升个人养老金投资规模。
- 激励机制多样化。我国个人所得税纳税人数偏少，当前税收政策惠及人群相对有限，预计国家未来将提供多样化激励措施，吸引更多低收入人群加入制度。
我们期待，未来在政策制定者、金融机构以及广大个人投资者的共同推动下，第三支柱将继续发展壮大，让更多人过上体面的养老生活。各类金融机构如何提升产品布局和投资者服务能力，个人投资者如何提升养老意识并有效参与个人养老金市场，这些都将是我国养老金制度下一阶段发展的重要课题。
本文作者：
郑莉娟，奥纬咨询金融服务业务董事合伙人
史诗，奥纬咨询金融服务业务副董事合伙人
刘梦圆，奥纬咨询金融服务业务项目经理
本文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编辑：江颂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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