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城市改造反倒会使公共空间使用率降低
错误的城市设计可能会让人们更难或更不愿意使用公共空间。 Image: Unsplash/Pascal Bernardon
人们经常把城市设计看作是改善居民日常生活、翻新公共空间的一种方式;像标志、长椅和花盆这样的城市家具能够促进社交互动、提升街道安全性并改善无障碍设计;但一些研究表明,城市美化运动可能会使城市公共空间排斥本地居民,愿意使用公共空间的人会越来越少。
政府通常会把城市美化运动宣传作是一种改善日常生活的方式来让当地居民接受。各种设计元素都会是整修和点缀公共空间的潜在资源,包括照明系统、标志、长椅、护柱、喷泉和花盆等等,有时甚至还会将监控设备纳入在内。
设计师将这些元素称为“城市家具”。项目使用这些元素通常是为了促进社交互动、提升街道安全性并改善无障碍设计,从而让城市生活更加美好。
然而,一些研究认为,城市美化运动可能会使城市公共空间变得更加排斥本地居民。尽管这些项目在宣传上可以做出很多承诺,但当地人的需求如果被无视,他们就会觉得不太能够或不再愿意使用这些公共空间。
城市公共空间设计的影响力
一个城市并不是只能靠其纪念碑或标志性建筑来让人辨认。纽约和巴勒莫这两个城市就可以通过观察人们在公共场所的活动来区分。纽约的街景更有可能是骑着滑板的人在吃卷饼,而巴勒莫则可能有一群人在街上透过商店橱窗观看电视上的足球比赛。
城市空间也是城市里的儿童学习和玩耍的地方,是学生读书的地方,还是人们工作、散步和放松的地方。任何一个城市的城市文化都是通过这些不同的活动创造出来的。
建筑师、基础设施和空间设计师精心配置建筑环境,也就是我们城市的结构,这对我们如何居住或使用它们有持久的影响。
阿尔及利亚首都阿尔及尔的街区,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在形制上按照严格的现代主义风格进行规划设计。设计元素包括树荫、长椅和夜晚能让打牌或聚会聊天的人们感到舒适的灯光。但与此同时,规划的巨型建筑、宽阔街道和其他大空间也让人们感到不安全,甚至让居民容易迷路。此外,自然用地也设计成了原本属于洛杉矶、奥克兰、悉尼等城市的同质化园林风格。这些大规模和非情景化的设计也与当地出现的反社会行为有关。
2013年该地区被改造后,居民活动的多样性有明显下降(包括家庭和宗教聚会、街头艺术、音乐、无工商注册的摊贩等)。当地法律现在反倒将旅游活动置于当地人的日常需求之上,并允许当局对任何可以当作是破坏性的活动采取零容忍的态度。小贩们已经近乎成为游牧民族,只要警察在附近,他们就会赶紧收拾东西躲起来。
同样,在韩国首尔的清溪川—乙支路地区,街道重建项目导致一座拥有50年历史的工厂被直接拆毁,使得当地居民的历史和文化传统受到威胁,也破坏了社会网络。
如何共创城市空间
法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和社会学家Henri Lefebvre在其1968年的著作《城市的权利》(The Right to the City)中,将城市描述为一个人们能够共同创造的空间。这与另外一种更偏向资本主义定义形成鲜明对比。这种观点认为城市空间是一种可以买卖的商品,而Lefebvre则认为它是公民集体建设城市生活的聚会场所。
近年来,随着私有产权公共空间的兴起,这种认为公共空间为公共所有的想法越来越受到挑战。在伦敦,大部分公园(总计约42平方公里的绿色空间)都是由伦敦市公司拥有的。该公司是管理伦敦市的市政机构,但越来越多新开发项目中的广场是私营企业所有。
城市理论学者早就注意到了城市设计方式与城市生活方式之间的联系。美国学者Jane Jacobs就是因主张城市没有为每个人设计时必是失败的而闻名。丹麦建筑师Jan Gehl的作品也一直专注于他称为“建筑之间的生活”的主题。
Gehl解释称,一座城市如果要对其居民有益,负责设计的人就必须知道居民平常是如何使用这座城市的资源的,也就是人们在城市空间里到底会做些什么事情。成功的城市设计必须关注并面向人们的日常生活。Gehl认为,在普通行人可以活动的范围内为他们进行城市设计,是让城市变得健康、可持续、活泼且吸引力的良方。
过往研究也强调了临时占用对于民主使用公共空间的作用,但这也取决于公共空间的设计是否与居民需求相一致。相反,当公共空间被过度设计且没有考虑到人们的需求时,它就不会被使用。
本文作者:
Jose Antonio Lara-Hernandez,朴茨茅斯大学建筑学系高级研究员
本文与The Conversation合作发布,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翻译:江颂贤
编辑:王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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