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统治元宇宙？

长期以来，元宇宙的概念都为技术人员所熟悉，但直到最近它才成为家喻户晓的东西。该术语最简单的定义是：通过扩展现实（Extened Reality/XR）技术实现的统一且持久的虚拟世界。元宇宙是帮助我们观察正在进行的数字化转型的一个窗口。人们相信，依靠连接设备、区块链和其他技术的虚拟世界会变得十分普遍，以至于元宇宙将成为现实世界的延伸。

而这一现象将对社会产生重大影响。正如互联网和智能手机改变了我们的社交和商业互动一样，元宇宙能够以创新但无法预测的方式改变人们以及企业的沟通和运营方式。目前，社会上已经出现了元宇宙创造价值——同时也制造破坏——的例子。由Epic Games开发的视频游戏Fortnite每年向玩家销售超过30亿美元的数字化妆品，其销售额超过全球多家时尚公司。

随着这种趋势的继续，整个行业可能会因其一直以来依赖的价值链变化而被重塑。根据视频游戏软件开发商Animoca Brands的联合创始人Yat Siu的说法，元宇宙最大的经济机遇是它承诺将数字内容“资产化”，从而为用户创建了一个“数字所有权”的框架。

这种“资产化”的技术仍在开发中，但随着技术变得更加广泛和复杂，它们将带来与工具本身一样独特和复杂的治理问题。分析师Benedict Evans预测，这将使科技行业变成“受监管的行业”，人们需要在常规的社会法律之上制定单独的法规，以减轻意料之外的不良后果。

目前，人们正在识别这些外效应在元宇宙中会是什么样子。技术律师Brittan Heller呼吁采用“反射”（Reflex）方式来报告虚拟环境中的骚扰，而微软，作为声称正在构建虚拟世界的几家科技公司之一，则概述了虚拟世界中安全漏洞的场景，并称这些漏洞“可能会破坏交企业之间的交易”。

以上只是元宇宙治理挑战中的两个例子，更多挑战还包括可访问性、互操作性和隐私性等。其中一些问题可以通过产品设计来解决，例如使XR硬件应用统一的行业标准和协议，此类硬件预计代表着元宇宙的主要入口。万维网联盟(W3C)的XR可访问性用户要求（XR Accessibility User Requirements）是对使用XR的残障人士的需求进行确定和分类的一个尝试；除此之外还存在更多良好产品设计的例子。

统一的标准可以应用于产品设计，也可以延伸到软件。专家认为，使虚拟环境具有互操作性是元宇宙的决定性特征之一，因为它将允许用户参与统一的社会文化活动——就像在现实世界中一样。互操作性可以应用于元宇宙的不同层次，这一概念的内涵还未最终确定，但背后的目标已经非常明确了：通过降低网络效应和准入门槛来促进竞争。这已成为互联网反垄断政策的一项原则，并可能也会成为元宇宙治理中的理念。

以上分析说明，在政策到位之前，“标准”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这一点在关于如何管理在线内容的辩论中表现得最为明显。所有社交平台都会遇到内容审核问题，高管们不得不想办法将可能已经过时的国家言论规则应用于无国界的在线空间，而这意味着将重要的权力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一种可能方案是，公司将现实世界的治理模型应用到他们的决策过程中以进行管理。Meta的全球事务总裁Nick Clegg将公司的监督委员会描述为一种下放权力并追究责任的机制。但并非所有立法者都满意；有些人制定了内容审核规则。在不断增多的尝试中，欧洲的数字服务法案是的最新的一个——即便在元宇宙成为现实之后，这个问题可能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一种替代治理结构的出现可能会加剧这一挑战，这种结构在“web3”倡导者中越来越受欢迎。他们认为，是用户而不是高管应该拥有公司内的决策权。在最纯粹的形式下，这表现为“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此类组织向用户发放基于区块链的代币（NFT），赋予其所有者经济和治理权。

许多虚拟世界空间都在出售数字资产——例如出售化妆品和房地产以作为NFT——这些世界和资产的规则由DAO制定。理论上，该模型可以应用于任何治理问题；DAO只是将问题提交给成员进行投票。事实上，有人认为DAO机制也可以应用于内容审核的挑战。

尽管该理论很有吸引力，但分布式治理并没有为治理挑战失控的情况提供明显的追索工具。如果由DAO运行的虚拟环境恶化，该由谁来负责？支持者会争辩道，一个“健康和成功”的去中心化应用程序是有多种用法的，因此规则变化只有在服务于使用它的社区的利益时才有可能获得支持。由于有害环境会使参与者失去兴趣，因此审核会自然发生而无需强制执行——尽管该原则尚未经过检验。

元宇宙治理是一个多方面的挑战——这对于新兴技术来说是不足为奇的。构建虚拟世界所依赖的产品将在互操作性、隐私性和安全性之间进行艰难的权衡，这些问题处理起来十分棘手。

此外，在现实世界中行之有效的方法可能并不容易适用于元宇宙，而新的模型又需要仔细检验才能大规模使用。总而言之，关于如何管理元宇宙，目前的问题多于答案。

如何定义和建设元宇宙？最近启动的一项世界经济论坛倡议旨在解决其中的一些治理问题。该倡议着眼于随着虚拟世界的出现而将要做出的经济机会、监管框架和技术选择，考虑如何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制定管理虚拟世界的原则。

本文作者：

李响，媒体、娱乐与体育产业总监，世界经济论坛

本文首次发表于CGTN，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翻译：张一凡

编辑：王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