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城市长大的人导航能力较弱

科幻电影《创：战纪》（Tron Legacy）以主角凯文·弗林（Kevin Flynn）的自白开场，他沉思着自己创造的数字世界：电子网络。

就像计算机电路板一样，许多美国的城市布局都呈现出网格状。有很多人在其中穿梭。在我们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新研究中，我们揭示出城市的网格状布局有一个“后遗症”。这种网格的设计初衷是为了简化导航，但反过来却降低了那些在城市中长大的人的导航能力。

导航能力是一项重要的生活技能。它使我们能够独立地去往新的地方，以避免迷路的尴尬。影响这种导航能力的因素有很多。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往往难以成功地找到路线。在一些国家，男性似乎具有优势，但我们也知道导航是一种可以学习的技能。这似乎也有助于人们在一个国内生产总值较高的国家长大。

一个被忽视的因素是我们成长的环境。例如，与乡村相比，城市提供了与众不同的导航挑战体验。“城市丛林”（urban jungle）可能会提供许多让人困惑的路线，以及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标。相比之下，乡村就会延伸得更远，对寻找方向的要求更高。因此，我们想知道，对于提高导航技能来说，在城市还是在农村长大更好一些。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通过我们开发的电子游戏应用程序《海上英雄历险记》（Sea Hero Quest），测试了400多万人的导航技能。我们还询问了参与者的背景，包括他们是在城市、农村、郊区还是混合环境中长大的。我们发现，平均而言，在城市以外长大的人比在城市长大的人更擅长导航。无论他们来自农村还是郊区，这一点都适用。

我们发现，在我们可以估计人口的38个国家中，大多数情况都是如此。对于那些在城市以外长大的人来说，这种优势在他们的整个生命周期中都存在，在以后的生活中，这种优势略有增加，在男性与女性中也有类似的模式。

事实上，城市似乎不利于培养导航能力。但这是为什么呢？最初，我们认为这可能是由于受到更多的教育。教育往往会提高考试成绩，而城市外的人可能接受更多的相关教育。因此，导航能力的差异可能与教育密切相关。然而，我们发现情况并非如此。撇开教育不谈，城市人口的总体导航能力似乎更差。

那么，为什么城市会降低我们的导航能力呢？我们仔细研究了各国城市的导航能力降低程度排名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排在最前面的是美国、阿根廷以及加拿大。这些国家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它们都具有网格状布局的城市。例如，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就是一个十分网格化的城市，加拿大的多伦多也是如此。当然，纽约的曼哈顿也因其网格化布局而闻名于世。

排名靠后的是罗马尼亚及意大利等城市布局高度不规则的国家。

我们可以通过使用“街道网络熵”（Street Network Entropy，SNE）来量化城市的网格化程度。街道呈南北走向或东西走向的城市的SNE得分非常低（如美国芝加哥）。街道分布在多个方向的城市的SNE得分要高得多（如意大利罗马）。我们发现一个国家城市的平均SNE得分可以预测一个城市的成长对人们导航能力的影响程度。

我们的研究结果是否表明网格城市会对你的导航能力造成危害？不完全是。我们的电子游戏有45个不同的虚拟环境来测试导航能力。它们的网格化程度不同。我们发现，在网格城市长大的人对这种变化更敏感。因此，尽管他们在导航方面总体表现较差，但实际上他们在网格环境导航方面的能力略高于来自其他城市的人。

由于世界通常是一个杂乱无章的地方，在远离网格化的环境中成长是很值得的。但如果你要穿越曼哈顿，或者被卷入计算机模拟环境中，你就需要在网格中为生存而战，此刻对于你来说，有一个在网格城市长大的导航伙伴将是一件幸事。他们大脑回路中移动的信息集群已经经过训练，这使他们能够在网格化城市中成功找到方向。

本文作者：

Hugo Spiers，认知神经科学教授，伦敦大学学院

本文由世界经济论坛与The Conversation联合发表，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翻译：程杨

校对：王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