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为了一块披萨背叛友谊吗？

一项最新研究表明，尽管很多人都说想要保护自己的个人隐私，但隐私常常会让位于生活中的便利，就连像一块免费披萨这样的奖励都能让人们分分钟放弃隐私。

这项研究为下图中隐私数据的矛盾提供了现实生活中的证据：人们嘴上说的对隐私保护的偏好是一回事，实际上对隐私的抉择又是另一回事。研究也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思考的空间：如何在管理数据共享的同时避免给消费者制造更多的麻烦？

“一般来说，人们似乎不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来保护他们的隐私，甚至连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做，”该研究报告的共同作者、斯坦福大学经济政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Susan Athey说：“尽管，问及隐私保护时，人们会对失去隐私表现出烦躁、不快或厌恶，但他们的行动却与对保护隐私的偏好并不一致。”

研究结果凸显了消费者在保护隐私方面的行为扭曲，并暗示目前的保护措施是不够健全的，例如广为熟知的1974年隐私法案中的“提示与选择”政策（译者注：这项政策认为，如果给予用户提示，他们就会根据得到的信息做出与其隐私保护的愿望相一致的选择）。

麻省理工学院在2014年发起了一个项目，旨在鼓励其本科学生利用比特币。Athey和这项研究的其他共同作者抓住这个机会，利用此项目中的经验探索了围绕隐私的矛盾。

研究者观察了3108名本科生选择网上钱包来储存、管理其电子货币时展现出的隐私偏好，并同时记录了比特币的分布和学生的隐私偏好。

结果，尽管学生们的隐私偏好不尽相同，账户创建时钱包的四个选项排序却似乎决定了许多参与者的决定，有时这种排序甚至完全与其所说的隐私偏好相悖。

学生所获知的每种钱包特性的细节多寡并不会对这种结果产生什么影响，选项排序的决定性依旧存在。

研究还发现，那些表示对隐私保护有强烈偏好的学生——无论这种保护是来自政府、商业服务提供者，还是公众——和那些表示不太关心隐私保护的学生表现得实际上没什么差别。

披萨、隐私，和政策之间有什么关联？

研究人员想要知道，一个小小的激励是否会影响人们关于隐私的决定，于是他们告诉学生：只要提供三个好朋友的电子邮件地址，就免费赠送一块披萨。

绝大多数学生选择了披萨，而不是保护朋友的隐私。学生的性别或者他们所表示的隐私保护意识似乎对结果并没有什么影响。

报告的撰写者直白地写道，人们“只要有放弃个人隐私的激励，很轻易就会这么做”。

研究者还为学生提供了一个额外的加密措施来加强电子钱包的信息安全。事实上这一步并不会使得电子钱包的交易更加安全，研究人员只是想看看学生们愿不愿意“多此一举”来保护个人隐私。

一半的学生一开始试着做这一步，但其中只有一半完成了步骤，另一半退回到了简单的、没有额外加密的设置选项。

研究者写道，总的来说，这次试验的结果显示“当出现小的激励、麻烦或无关信息时，消费者就会做出与其所说的隐私偏好不同的行为”。

隐私矛盾在生活中比比皆是，但在现实情况中采集的证据（包括带来实在影响的选择）并不多。这些研究结果对此做出了一些简要补充。

研究对政策的两个指导意义

研究结果显示消费者“言行不一”，他们真正的隐私偏好难以得知。因此，政策的制定者可能有必要质疑一下人们所说的偏好是否有参考价值。

与此同时，消费者大概需要更多隐私保护措施，以免他们又在某些小小的金钱诱惑之下交出了信息。

研究中提到，在以上两种情况下，人们为了省点麻烦很快都会泄露一些隐私，因此在消费者做出保护隐私的选择时，对隐私的规定应尽量避免不经意地给消费者添不必要的麻烦，或者降低用户体验。

我们说的是什么/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研究共同作者Athey说：“一个严峻的问题在于，消费者总说他们想要受保护的隐私，但假设企业引入了更好的隐私保护条款，它真的能吸引到更多的消费者吗？我的观察得出的答案是：一般来讲，不能。” Athey是斯坦福大学工商管理研究生院信息经济学的教授，同时2007年以来在微软公司担任顾问。

Athey说，传统的经济模式中，用户掌握全部的信息，并据此做出选择。但如果消费者不去花时间真正在几个选项之中衡量，这种模式就无法成立了。

“这样一来市场就无法给予企业足够的激励让他们为消费者提供消费者想要的东西。”

消费者犯懒或许确实是原因之一，但Athey同时也表示，从社交媒体和电子邮件，到银行和零售，在各行各业的服务提供者对个人数据的管理方面，消费者并不觉得自己能做什么“有意义的选择”。

Athey对此进一步做出了解释：用户自然会聚集到朋友们使用的社交媒体，而主要的几个电子邮箱的隐私政策也都大同小异，消费者很难在他们之间做出区分，并搞清楚从一个换到另一个新的对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而且无论企业怎么处理消费者的隐私，即便有时他们泄露或者丢失了大量个人信息，愚蠢地惹恼了用户，一般情况下消费者还是会继续使用他们的服务。

人是会麻木的。消费者总是在同意一个又一个法律隐私条文，确认知晓一个又一个对历史记录的规定。这把他们训练得开始渐渐无视这些条款，隐私声明也就完全失去了效用。

Athey说：“服务提供者会在多长时间内为用户保留数据？在这方面我也没有见到有哪些公司真的为消费者提供了很合理的选项。”要是服务提供者在不同的时间段内为消费者储存信息会怎么样呢——比如十年、两年、一年、或者六个月？

“我们目前没有这种有意义的选择，现行的政策也不能为企业提供设计这些选择的激励。”

读懂消费者行为

研究结果体现出布局和引导能够轻易地改变消费者的行为，这与科技公司早已知道的情况是一致的。

Athey说：“当你在盯着一块小小的屏幕看时，以最为便于浏览的方式呈现给你的内容很可能就是你注意到的内容。”

这就是为什么新闻在Facebook的排序、app在应用商店上的排名，或者搜索结果指向哪个网页链接都至关重要。

“所有这些科技的中间环节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你读到的内容、消费的服务和购买的产品，而它们所做的仅仅是改变呈现内容的方式。”

Athey说，就我们对消费者行为所了解的来看，“美国和欧洲的隐私政策都涉及得十分缺乏效率。”

“在隐私和安全这方面，我们很明显是需要一些管制的，但除了告诉企业该怎么做以外，政策更应该让消费者能够更轻松地做出有意义的选择。”

例如，如果新的隐私政策规定由专业审计对科技公司的做法给出一份成绩单，消费者就更容易做出选择了。

“这样，作为一个消费者，你就可以说：‘我真的很喜欢他们的这个产品，所以我可以接受他们的隐私政策是B级。’”

作者：

斯坦福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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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达沃斯博客翻译小组•李雪

责编：刘博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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