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少汽车数量以实现城市交通转型能有效提高居民福祉

全球70%的温室气体排放来自城市。交通运输业的温室气体排放量依然居高不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驾车出行的需求不断增加以及汽车尺寸越做越大。此外，城市持续扩张，预计到2050年将有70%的人口生活在城市中心。

每年有670万人因空气污染死亡。随着城市人口增加，二氧化氮的浓度也在上升。在许多城市，交通是导致空气污染的主要原因。即使车辆电气化，汽车也会排放非尾气排放颗粒物。

一些气候和空气污染对策进一步加强了对汽车的依赖，使我们错失了改善健康、提高城市生活质量的机会。我们需要加强协作，运用系统思维，以有效地推动城市交通转型，给城市环境带来多种益处。

重新规划城市交通并推动减少汽车数量将对整个城市系统有益。当前以汽车为中心的交通系统不仅排放空气污染物，还对我们的身心健康产生不利影响，加剧社会挑战，破坏环境，并造成气候变化。以下是应当减少用车的五大原因：

骑自行车或步行可以让人们将体育活动融入日常生活。全球三分之一的人口（尤其是低收入和少数群体）难以达到推荐的体育活动水平，在此背景下，增加体育活动至关重要。积极出行能够带来切实的健康惠益，包括降低心血管疾病和癌症风险以及全因死亡率等。

积极出行还可以改善自我评定的身心健康状况，激发活力并增加社会互动。积极出行（特别是持续参与体育活动）也能创造可观的经济效益。

减少用车可以推动重新划分当前的汽车使用空间，增加城市绿地面积。城市绿地有助于改善人们的身心健康，对减少心血管疾病、避免出生体重不足、改善睡眠质量、增加体育活动和降低城市犯罪率都有所裨益。

绿色基础设施还能降低热量、防洪防涝、提供食物来源和增加生物多样性，从而加强气候和健康韧性。

交通流量较小的街道可能更加安静、压力更小。噪音会带来一系列健康问题，包括但不限于睡眠障碍、烦躁、认知障碍、心血管疾病和加剧呼吸系统疾病等。

交通也是导致城市空气污染的主要原因，暴露于空气污染会导致罹患癌症、心血管疾病和呼吸系统疾病而过早死亡。此外，机动出行比非机动出行造成更大的压力。研究表明，与其他出行方式相比，骑自行车和步行可以使压力指数分别降低11%和6%。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交通事故是全球第八大死因（也是5-29岁年轻人的主要死因），每年导致近135万人死亡。交通事故死亡是可预防的，发生事故的部分原因是快速城市化。由于人们越来越依赖汽车，城市不断扩张，汽车数量增加，交通事故造成死亡和受伤的风险也随之增加。重新规划城市和交通基础设施可以减少因交通事故死亡和受伤的风险。

无论是因为交通事故风险（2019年，93%的道路死亡发生在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还是因为以汽车为中心的交通基础设施造成社区分隔，对汽车的依赖常常对弱势群体造成负面影响。不平等现象在城市中尤为普遍：处于经济弱势的群体被迫离开健康的生活空间，增加了暴露于空气污染的风险。

那么，为什么我们没有在城市中心采取更多对策以减少汽车数量呢？为什么尽管有雄心勃勃的减少城市汽车数量的解决方案，却不足以推动变革？

因为这类解决方案往往存在争议，或可能遭到政治和公众反对。在各个强大的利益集团相互竞争时，许多政治家通常会回避潜在的争议。公众的支持对于推动交通转型至关重要，但有关公众对城市交通政策的接受程度的研究却很少。我们不了解如何有效地创造城市交通转型的美好愿景，并宣传减少汽车数量策略的多种益处，以吸引社会参与。

好消息是，有多重论据为减少汽车数量的政策提供支持，提供了许多加强社会参与的潜在切入点。积极的信息传递最有利于社会参与，减少汽车数量将给社区和街道都带来巨大的共同利益。但坏消息是，宣传多重复杂影响的难度很大。错误信息常常助长反对意见，影响行动观点，造成恐慌，进而影响政策决策。

为了实现城市交通转型，我们需要动员多种角色，包括不同政府部门的公务员、政治家和市民等。制定政策时的孤立思维限制了变革的潜力；各部门在完成目标或执行政策时往往各自为战，未能充分认识到跨部门系统改革可以带来更广泛的共同利益。

从系统角度来看，减少汽车数量的策略是合理的。为了实现转型，各领域需要加强协作。系统思维（即整体考虑系统内的相互关联和相互作用以解决复杂问题）可以充分利用行动的协同效应和益处，同时预防意料之外的不良后果，给我们提供一个重新规划城市交通的机会。

系统思维还可以加强决策过程的透明度和包容性，从而克服城市转型中的一些挑战。

如果我们希望在城市交通转型方面取得进展，就需要在决策中加强协作、互相包容并运用系统思维。越早解决交通问题，我们就能越早受益于以人为本、宜居和健康的城市。

本文作者：

Audrey de Nazelle，帝国理工学院环境政策中心高级讲师

Nicole Cowell，帝国理工学院环境政策中心博士后研究助理、世界经济论坛清洁空气霍夫曼研究员

本文原载于世界经济论坛Agenda博客，转载请注明来源并附上本文链接。

翻译：狄陈静

编辑：王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