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万亿美元难题：全球生产力增长为何停滞十年？

Oliver Cann，战略传播总监；电邮：oliver.cann@weforum.org；电话：+41 79 799 34 05

2019年10月9日，瑞士，日内瓦——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十年间，各国央行向市场注入了超过10万亿美元的资金，但全球经济依然深陷生产力增长停滞的循环。各国采取的史无前例的举措成功避免了更深程度的经济衰退，但却不足以推动资源向公共和私营部门的生产力投资领域倾斜。如今，随着货币政策逐渐失去动力，各经济体必须采取财政政策和公共激励措施，提升研发能力，提高当前和未来劳动力的技能水平，建设基础设施和应用新型技术等。

《全球竞争力报告》于1979开始发布，对推动生产力和长期经济增长的各项动力进行年度评估。评估的基础是“全球竞争力指数”（GCI），该指数通过12项支柱下的103项指标，对141个经济体的竞争力状况进行分析。每项指标采取0-100分的计分制度，可以展示一个经济体距离理想状态或者“满分”竞争力之间的差距。

新加坡综合得分达到84.8分（比上年度提高1.3分），成为2019年度最具竞争力的经济体。相比之下，美国跌落至第二名。香港特别行政区、荷兰和瑞士分列第3、4和5位。141个经济体的平均得分为61分，离满分间还有近40分的差距。在全球经济可能面临衰退的背景下，这样的全球竞争力差距尤为令人担忧。不断变化的地缘政治局势和日益加剧的贸易摩擦加剧了经济发展的不确定性，并可能会导致经济衰退。但是，在本年度“全球竞争力指数”中表现更佳的一些经济体则通过贸易转移战略，从贸易争端中获益匪浅，其中包括新加坡（第1位）和越南（第67位）这两个进步最明显的经济体。

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兼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Klaus Schwab）表示：“全球竞争力指数4.0为
新经济繁荣之道提供了指南, 创新已成为竞争力的关键因素。这份报告发现，重视基础、建设人才技能、研究开发并为落后者给予支持的国家比只关注传统增长因素的国家更为成功。”

该报告也提醒国家政策制定者，要采取全面综合的策略，要更好地平衡短期利益考量和超越季度绩效、选举周期的长期影响力要素。比如，根据竞争力指数结果，大多数国家的劳动和教育政策未能跟上创新步伐，即使一些大型和最具创新力的经济体也不例外。为此，政府必须能够更好地预判技术整合所带来的意外后果，实行相配套的社会政策，帮助各国人民共同应对第四次工业革命。这份报告也显示，像韩国、日本和法国这样具有强大创新能力的国家，以及像中国、印度和巴西这些创新能力越来越强的国家，必须培养更多的人才和提高劳动力市场的运作效率。

此外，报告也揭示了几个最不发达和新兴经济体比较脆弱的经济基础，认为这会使得这些经济体很容易受到外部冲击。由于极端贫困的减贫进展在降速，以及近一半的世界人口还在努力满足基本生存需求，报告也提醒有关各方要维持有利于提高生产力的经济增长，认为其对于改善生活水平依然至关重要。

毫无疑问，决策者们面临的选择困境在于，如何通过实施“高质量”的政策和开展有效的公共投资，主动积极地解决不平等、气候变化和技术鸿沟等挑战，从而制定正确的发展方向。从短期和狭隘的经济增长角度看，经济、社会和环境要素之间可能要进行权衡取舍，但是通过采取全面而长远的可持续发展之路，可以缓解上述各要素之间的矛盾。比如，瑞典、丹麦和芬兰不仅是技术发达、富有活力和极具创新力的经济体，也是生活水平更高、社会保障更全的国家，同时还是竞争力水平相当的国家中更有凝聚力、更加可持续发展的国家。报告显示，和上述国家相比，还有不少国家竞争力水平相当，但在社会和环境领域的表现却差强人意，因此必须即刻采取行动，不仅要推动经济增长，更要打造低碳包容的经济。

世界经济论坛新经济和社会中心总监Saadia Zahidi说：“当前，最让人担忧的是各国政府和中央银行不再像过去那样能够使用货币政策来刺激经济增长。因此，就更有必要实施有利于增强竞争力的政策措施，来提高生产效率、鼓励社会流动和缓解贫富差距。”

新加坡综合得分84.8分（满分100分），成为距离竞争力满分最近的国家。其他进入前十名的二十国集团经济体包括美国（第2位）、日本（第6位）、德国（第7位）和英国（第9位），而阿根廷（下降两位，跌至83位）成为排名最低的二十国集团成员国。

亚太地区多个经济体的竞争力表现抢眼，这使得该地区成为最具竞争力的地区，排在欧洲和北美之前。新加坡是亚太地区的领头羊，也是全球排名最高的经济体：在全球竞争力指数12大支柱中，新加坡在7个支柱上排名进入前十，包括基础设施（95.4分）、医疗卫生（100分）、劳动力市场（81.2分）、金融制度（91.3分）和公共制度质量（80.4分），也是世界上最开放的经济体。紧随其后的是香港特别行政区（第3位）、日本（第6位）和韩国（第13位）。中国排在第28位，是排名最高的金砖国家，而本年度进步最明显的国家是排在第67位的越南。排行榜也显示了亚太地区竞争力格局的不均衡。虽然亚太地区拥有一些技术最先进的经济体，但创新能力（54.0分）和商业活力（66.1分）的平均得分相对较低，落后于欧洲和北美。

美国（整体排名第2位）是欧洲和北美地区的领导者。尽管在排名上下滑一位，但美国仍然是一个创新强国，商业活力排名第1，创新能力排名第2。紧随其后的是荷兰（第4位）、瑞士（第5位）、德国（第7位）、瑞典（第8位）、英国（第9位）和丹麦（第10位）。在该地区的其他大型经济体中，加拿大、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分别排在第14、15、23和30位。进步幅度最大的国家是克罗地亚，排在第63位。

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智利（70.5分，第33位）是竞争力最强的经济体，这归功于该国稳定的宏观经济环境（排在第1位，领先于该地区其他32个经济体）和开放的市场环境（68.0分，第10位）。随后是墨西哥（第48位）、乌拉圭（第54位）和哥伦比亚（第57位）。巴西排在第71位，是该地区进步最明显的经济体；而委内瑞拉（第133位，下降六位）和海地（第138位）是该地区排名最低的国家。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在许多领域取得了重要进步，但制度质量（区域平均分为47.1分）和创新能力（34.3分）这两项在各地区中排名最低。

在中东和北非地区，以色列（第20位）和阿联酋（第25位）排名最高，其次是卡塔尔（第29位）和沙特阿拉伯（第36位）。科威特是进步最大的经济体（上升八位，至第46位），伊朗（第99位）和也门（第140位）排名则出现了下滑。该地区在信息通讯技术应用方面进步明显，许多国家建设了有效的基础设施。但是，这些国家要发展成为更具创新力和创造力的经济体，还需要加大人力资本投资力度。

在欧亚大陆，俄罗斯的竞争力排名第一（第43位），其次是表现进步的哈萨克斯坦（第55位）和阿塞拜疆（第58位）。如果能重点促进金融发展（52.0分）和提高创新能力（35.5分），该地区有望进一步提高竞争力排名，推动结构性改革进程。

在南亚地区，全球排名68位的印度排名出现下滑。尽管得分相对稳定，但此前排名低于印度的几个国家取得了更加快速的进步。排名紧随其后的是斯里兰卡（第84位，是该地区进步最快的国家）、孟加拉国（第105位）、尼泊尔（第108位）和巴基斯坦（第110位）。

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是全球竞争力最弱的地区。在参与评估的34个经济体中，有25个的得分低于50分。毛里求斯排名最高（第52位），紧随其后的是南非，排名上升至第60位。其次是纳米比亚（第94位）、卢旺达（第100位）、乌干达（第115位）和几内亚（第122位），这些国家的排名均有明显上升。在该地区其他大型经济体中，肯尼亚（第95位）和尼日利亚（第116位）的表现有所改善，但排名有所下降，主要是因为出现了进步更大的经济体。积极的一面是，全球有25个国家在“医疗卫生”这项上提高了2分及以上，其中有14个国家来自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这些国家在人口预期寿命方面进步明显，正在迎头赶上。

除了提供指数排名，报告也深入剖析了当前全球经济的现状。在市场集中度方面，报告发现美国、中国、德国、法国和英国的商业领袖更相信顶级公司在过去十年中增强了市场力量。

在寻找技能型员工方面，美国是唯一一个排名前十的七国集团经济体，实际也是这一类别上全世界最优秀的经济体。其次是英国（第12位）、德国（第19位）、加拿大（第20位）、法国（第41位）、日本（第54位）和意大利（第63位）。中国排名第40位。

在技术治理方面，世界上最大规模的经济体表现相对较差。尤其在法律体系适应数字化商业模式的速度方面，二十国集团经济体中只有4个进入前二十名，分别是美国（第1位）、德国（第9位）、沙特阿拉伯（第11位）和英国（第15位）。中国在这一类别的排名是第24位。

过去四十年来，世界经济论坛一直对各经济体的竞争力进行对标分析，其最新采用的全球竞争力指数4.0是一套综合性指标，能够评估决定一个经济体生产力水平的各项要素。生产力水平是公认的决定经济长期增长潜力的最重要指标。全球竞争力指数4.0框架包含决定生产力水平最重要的12大因素或支柱：制度、基础设施、信息通讯技术的应用、宏观经济的稳定性、医疗卫生、技能、产品市场、劳动力市场、金融制度、市场规模、商业活力和创新能力，这12大支柱又细分为103项具体指标。

《全球竞争力报告》是世界经济论坛“塑造新经济和社会的未来”平台的旗舰出版物。该平台为推动建设繁荣、包容和公平的经济与社会提供机会，主要关注在三大相互联系的领域共同制定新的发展愿景：增长和竞争力；教育、技能和工作；以及平等和包容。各利益相关者携手并肩，不断加深对复杂问题的理解，积极制定新模式和新标准，推动开展可推广的协作式行动，从而实现系统性变革。

目前，100个世界一流企业和100个国际组织、公民社会组织和学术组织参与平台合作，探寻在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提升竞争力的新途径，部署面向未来劳动力的教育和技能培训策略，制定有利于工人和企业的新型工作议程，将平等和包容理念纳入新经济模式，力争为10亿人提供更优质的经济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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